文/ 韓靖 圖片/ 黃謹、花倫提供
“你們家花店為什么只招男生,不賣紅玫瑰吶”
“開花店一定是你的副業吧,那你主業做啥”
對不起,他不是富二代。
他就是個開花店的,就是不愛紅玫瑰。
他叫花倫,還不是高級花藝師時,他最早是一名電臺DJ。那還是2010年的春天,他還是山東大學英語系大三學生,因為天生有一副好嗓子,還沒畢業,他就成為當地電臺一名晚間音樂節目主持人。2011年春天,大四快畢業時,泉州電臺聯系上他,他就順利成章的回到泉州工作。
一開始他做的夜間節目,從夜里9點到12點,寫稿子、挑音樂,在音樂的間隙說些話,和聽友互動,每天夜里來去,辛苦但他很享受,花倫珍惜這樣的機會,很感恩。“我那時開始學會每天隨身帶筆記本,經常記筆記,養成了這個好習慣,至今都很受益。”
回到泉州,從夜間節目換成了白天節目。“我生活截然相反,每天早上6點就要起床,清嗓子、背稿子、找音樂、喝水喝茶,不然聲音就特別不好。我其實性格沒有那么陽光,說的話也不夠有力,但是早上的電臺,需要給人陽光的感覺,所以我向學習北京音樂電視臺當時最出名的老白、麥麥學習,他們的狀態非常好,總能給人正能量,后來我做到了。”
當時流行微博,很多聽友聽完節目,就會到他微博里給留言、點贊。“可是那時我剛畢業,聽眾都是開車的人,聽到我對新聞的評論時,有人開始察覺到我的幼稚了。”
“人往往是覺得自己過去某個時候怎么那么差,但我覺得這是好跡象,當你發現你過去某一段時間做同樣的事情怎么那么不好的時候,是現在的自己比那時提高了。”
“電臺給人感覺很文藝,我后來離開,也是因為文藝,文藝到頭了,如果我再做下去,感覺不到自己進步。我當時還想,也許某一天,我再回到這里,會更好,但是我沒想到,我離開就沒再回來了。”
就這樣,24歲時,他辭去了別人眼里穩定的工作,花倫就想去北京看看,雖然還不知道去要做什么?他也沒存多少錢,也不知道那時候為什么能有這么大的膽子,決定離開時,很多同事、朋友都勸他留下,離開意味著要放棄,對于一位地道泉州家庭的獨子,要離開更難。
開始北漂時,他睡過地下室,當過3個月糕點店店長,做過半年傳媒公司市場部經理助理。對城市的陌生,他無助過,也懷疑過自己,但是這都沒能讓他放棄而回去。而這段日子,家人至今都不知道。
“我離開泉州時,對他們撒了個謊,我告訴他們的是,泉州電臺的領導在北京開了工作室,我是去出差的,媽媽便放心讓我去了,我每個月也都按時給媽媽寄生活費,也就沒有引起家人懷疑,而到北京不久后,我已經開始借錢生活了,那時最感謝的還是我兩個泉州的朋友,也是我現在花店的另外兩個股東,他們了解我,也關心我,最困難的時候,我們依然保持聯系,探討著人生發可能發展的領域,我們3個人想一起做點什么,不約而同,我們都想到了花藝。”
因此,花倫在北京的第三份工作是花藝學徒,他從師黃裕景,這是花藝界第一梯度的大師,他從零開始學習,以最快的速度和悟性,一年時間,他就是老師的得力助手。那時候,因為缺錢,每逢快到情人節、母親節、圣誕節等節日,花倫早幾個月就自己買種子種,培植花卉,等節日到了,他早早起床,在上班前的一個小時,帶上自己種植搭配的花,擺到工作附近的地鐵口賣,以此貼補生活費。賣不完的花,他偷偷帶去公司,藏在倉庫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