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(吳澤救)出生十天后就失明了,沒有朋友。我家那位(指丈夫吳垂挺)是爺爺抱養來的,沒有父母,沒有兄弟姐妹,也沒朋友。從小這兩人就玩在一起,垂挺給他做二胡,一個拉一個聽;垂挺出去做工,他就手搭在他肩上,一起去。他兄嫂過世后,就沒人照顧他了,垂挺把他接到家里來,管他三餐。兩年后,垂挺突發心臟疾病走了。我也不能不管他,接著管他三餐。不這么做,我家那位不會安心。”64歲的徐碧蓮說起4年前意外過世的老伴吳垂挺,老淚縱橫。而老伴的發小吳澤救坐在一邊,吳垂挺生前為他做的二胡放在腿上,雙手緊握,雙腳合并,低著頭,默默流淚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。吳垂挺去世后,徐碧蓮繼續照顧丈夫的盲人發小,至今已是第四個年頭。
徐碧蓮現在是吳澤救的“眼”
一個孤兒一個盲人
從小結伴親如兄弟
永春縣錦斗鎮云路村,是鎮里最偏遠的村子,離鎮區約10公里。驅車盤山而上,再走約200米的山坡土路,才到徐碧蓮住的房子。房子是祖上留下的,好幾戶人家共有的古厝。多數房間已門不蔽戶,徐碧蓮一直住在偏廳屋里,兩個孩子已在外定居。為吳澤救收拾出來的屋子在正廳旁邊。
“我家那位生前也是苦。他爸爸死后,他的爺爺才抱養了他。我還沒嫁過來,爺爺也過世了。他沒有父母,沒有兄弟姐妹,在這個小村里長大的。吳澤救生出來十天后眼睛就沒了,也沒有玩伴。所以從小兩個人就結伴玩在一起。”徐碧蓮說,她19歲嫁到這里的時候,丈夫吳垂挺就和吳澤救親如兄弟了。
“我7歲沒了爸,33歲沒了媽,55歲的時候大哥因為肺病過世,6年前能照顧我吃飯的大嫂也走了。我不敢娶妻,自己都養不活,哪里敢娶。”75歲的吳澤救說起自己的不幸一直很平靜,直到說起發小吳垂挺時,才低下頭默默掉淚。
“他還沒結婚的時候,常常說一個人不敢睡,叫我過來和他一起睡。我經常到田里去找他。他要去外面做工,我也一起去。他一手拉著我,我一手搭在他肩上,慢慢走。我和他一起去,我有飯吃,他也有伴。”吳澤救說,他們從小就玩在一起,干什么都一起。
“他知道我喜歡拉二胡,花了十幾天給我做一把二胡。我拉,他聽。十幾年了,這把二胡還是很好拉。”吳澤救拿著那把二胡,摸了起來。二胡頂部刻著龍頭,手把上還有紋路,看得出是用心做的。經過十幾年的沉淀,更顯古樸有韻味。吳澤救說,他拉的曲目都是從收音機里學的,二胡、洞簫、笛子、嗩吶也是他自己琢磨的。現場,他為我們拉了一曲,聽得出來是《歌唱祖國》,很不錯。
拉起二胡,吹起嗩吶,盲人吳澤救就會想起去世的吳垂挺。
老伴意外過世
妻子接力照料
20多年前,吳澤救唯一的哥哥去世后,嫂子承擔起了他的生活起居。6年前,嫂子也過世了。無依無靠的吳澤救,很自然地投靠到發小家里。從那時起,吳垂挺就在破舊的古厝里收拾出一間屋給這位發小,讓他住進來。
誰也沒有想到,才兩年時間吳垂挺也在意外中走了。“他心臟不大好。那天去田里除草,可能是心臟病突發,倒在田里。別人來喊我時,人已經沒了,一句話都沒交代……”徐碧蓮哭了。
得知發小突然走了,吳澤救三天沒有吃飯,他說“不餓”。他最后為發小做的事情就是在“做功德”時為他敲鼓。敲鼓需要走路行進,當時不少人擔心他一個盲人會摔倒或者打到別人,但吳澤救堅持要敲,他保證“會小心”。于是,他在發小的靈堂前敲了兩天鼓。
丈夫過世后,徐碧蓮有一段時間很為難,她曾想勸吳澤救回自己家,但當時吳澤救的家里已經沒人了,回家后連三餐都沒有著落,徐碧蓮不忍心,于是就把他留下。“垂挺是沒有交代一句,如果來得及的話,他應該也希望我繼續照顧他的發小。”徐碧蓮說,如果不這么做,她覺得丈夫“會不安心”。
“煮什么多煮一點就是了,反正我自己種田種菜。最怕他有什么意外,我就說不清了。”徐碧蓮坦誠自己的擔心。為了照顧好這個盲人發小,她趁采訪時人多,把古厝前松動歪斜的臺階整了整。“他習慣走這邊,但這個臺階歪了,我們看得見無所謂,他看不見容易摔。”徐碧蓮說,平時村里居住的都是些老人,沒人撬得動。云路村支書和記者一行幫她把臺階整理好后,她又自己拿了些碎石頭,塞了又塞,把臺階固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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