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彬:我們塔灌整個呈45度的斜坡,所以說,我們不能把東西放在斜坡上面,只能被迫采取第二個。第二個的辦法就是空中解體,空中解體,也是非常難。再一個,以小塔吊拆大塔吊。加起來是最棘手,最難拆的塔吊。一旦操作不當126噸重的塔吊失去平衡從近500米的高度砸向地面,后果將不堪設想。但是在徐彬冷靜的指揮下,一塊接一塊的配重最終都被平穩地放至了地面。
這個不足5平米的平臺是工友們在500米高空的唯一落腳處,供人行走的是一條不足30公分寬的鐵網棧道,腳下有500米高的離地落差,工友們需要步行30米到達中心區域對吊臂的第四五六節的進行拆除,生命安全就靠身上這根保險繩,因此每到一處都要小心地先把安全鉤固定好。
徐彬:那個繩子呢,那個繩子把它收掉啊。這么高的房子,又是什么平臺都沒有。放眼望去下面都是空的。心里肯定有點犯怵。
隨著工人手中鐵錘的不斷敲擊,吊臂的連接銷被一一去除。
徐彬:要慢一點,最慢速度下。
配合另一部120塔吊,50米長的吊臂從中間開始向下彎折,看似簡單的動作在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卻花費了半個小時。
徐彬:做一個定滑輪,做一個支撐點,用我們塔吊自身的動力系統,把它放下去。
徐彬手拿報話機指揮著大家的一舉一動,此時王旺和另一名工友向已經垂直到90度的吊臂爬去,一個失足就會帶來致命的后果。徐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徐彬:還是擔心,肯定擔心,這個安全系數還是,風險系數還是有的。雖然我們做了技術上的處理,但是還是有一點人的風險。因為我們這個房子太高了,地面可能無風,到上面可能到了八級、九級、十級都有,這種天氣不可估量。
每次盯著徒弟們走鋼絲式地懸空作業,徐彬都會想起當年自己第一次爬上塔吊的景象。
徐彬:我第一次上塔吊的時候,塔吊還不高,當時只有二三十米高,慢慢爬,爬的時候兩個腿發抖,兩個腿直抖。
徐彬出身湖北麻城農家,1993年,中建三局在麻城開展扶貧招工,他被應招進入了建筑行業。那年他只有18歲,沒有一技之長,可以說在這之前,他從來還沒想過自己能脫離“面朝黃土背朝天”的日子去外面闖天下。
徐彬:我那個時候就是想,我如果要能走出那個小鎮我就滿足了,如果到縣里面找點雜活干一下我就知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