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小球員在培訓班中練習停球技巧。

　　塔尖的風景

　　2022年，南安足球攀上了金字塔的塔尖。

　　當年，南安市與省體育局攜手共建，推動女足“省隊市辦”順利落地，創辦了全省第一支職業女足隊，并在7月份開賽的全國女子足球乙級聯賽中獲得第七名。

　　南安市足協副秘書長周尊達形容這件事情是“把金字塔的最后一塊積木拼上了”。

　　當年3月，南安足協還投資創辦全資子公司——福建南安足球俱樂部有限公司，負責球隊和梯隊具體建設、管理、投融資、運營的法人主體。周尊達就是這個公司的總經理，與王文涵一樣，他同樣放棄了大家眼里一個還不錯的“鐵飯碗”。

　　推開職業足球的大門，南安盡管懵懂卻并不莽撞。“其實，早在2014年，南安的企業固美金屬就成立了俱樂部，開始了職業化足球的探索。那個時候，時機并不成熟。”周尊達說，職業化足球再次提上議事日程已是五年后的事情了。

　　這一次，水到渠成。“職業化是足球的核心，如果不去參與，就永遠不知道這個領域的運作模式，而且女足的門檻和成本相對會低一點。”周尊達說。

　　除了省體育局和市政府的300萬元補助之外，剩下的運作資金則由南安足協自籌。康利石材把公司的一輛大巴用作球隊日常通勤，泉工股份則成了球隊的首年冠名商。和最初一樣，依然是眾人拾柴火焰高。

　　除了完成比賽任務之外，周尊達說：“期待球隊能夠作為城市的流動名片，將南安的足球精神和城市文化帶向全國。”更重要的是，“我們也會不斷探索職業化的架構和機制，同時摸索職業運動員如何反哺南安的校園足球，讓這些具備專業技能的球員成為南安足球繼續前行的持續動力”。

　　職業足球和校園足球之間的“化學反應”在慢慢發生著。在今年3月9日舉行的“亞足聯女足日”女孩足球節上，南安市“福建（南安）女足后備人才基地校”試點創建工作正式啟動，共有3所中學和7所小學獲得授牌。

　　“現在這支女足隊，隊員來自全省各地，我們爭取南安人要占到一大部分，這才真正叫南安隊。”戴寬南說，“南安不會去做短期效應的事情，開展職業足球也一樣會按照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的規劃去推進。”至于男子足球職業化領域，戴寬南說，一切皆有可能。

　　人生沒有白走的路，每一步都算數。其實，從2005年開始，他們就是這么一步一步走過來的。

　　一名球員在2023年南安足協十一人制足球比賽中頭球攻門瞬間。

　　未來的方向

　　現在，南安足球還想走得更遠，也必須走得更遠。

　　戴寬南說：“南安足球走到這個地步，不進則退，必須要進。說實在的，你取得再大的成功，如果退回到起點，都是零。”

　　在西溪穿城而過的沿岸，全長6.2公里的武榮公園已經成為人們休閑的好去處。公園內的兩片足球場上，南安眾匯興邦足球俱樂部的教練黃宏斌正帶著一群孩子踢球。

　　一節課一個半小時，收費不到40元，俱樂部的總經理黃新法說，虧錢也會繼續做，“就是為了培養下一代踢球的孩子，把足球文化先做起來”。

　　更讓黃新法高興的是，最早那一撥接受南安校園足球洗禮的年輕人正在回歸。“黃宏斌在2011年參加了泉州市運會，還拿了冠軍，如今回到俱樂部做教練。”據黃新法介紹，俱樂部目前有14名教練員，而且大部分都出自南安的校園足球體系，“除了周末的培訓之外，平時還要到學校里上課，但是教練員還是太缺了”。

　　其實，南安足球在不斷發展的過程中也在不斷地解決各種問題，如何平衡學習和踢球之間的矛盾？如何更加廣泛地普及？如何在普及之后進一步提高？……

　　而這些也都在戴寬南的考慮中，“我一直跟協會的人說，現在再不創新，再用老辦法，就會被人家甩到后面的”。

　　近年來，南安足球始終在探索創新發展的邊界：通過高校的高水平運動員招生，以及閩南科技學院的特招，讓孩子有球踢、有工作；同時跟中國婦聯關愛女足基金會共建，推動從運動員到教練員的職業轉變；由足協專門撥出一筆經費，對足球教練員進行獎勵；通過南安眾多的異地商會，與學校結對幫扶，支持校園足球開展……戴寬南說：“通過這幾方面的創新，就是要在南安再次掀起足球運動的高潮。”

　　“足球的發展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，也不可能拔苗助長，最短要20年的周期，最長的話起碼要50年。”2012年，戴寬南為足協定下了三個目標——成為全國青少年足球試點縣、成立職業足球俱樂部以及國家隊中有南安籍的球員。第一個目標，南安用了11年，第二個目標用了17年，“我相信第三個目標也一定會實現”。

　　戴寬南說，成功就是逼著你不斷再成功，再前進。

　　尾 聲

　　在“五一”期間，南安足協的雪峰分會籌辦了一場“歸僑杯”足球邀請賽。

　　盡管只有雪峰、雙陽、東閣、廈門等四個華僑農場組隊參賽，但是77歲的會長白添輝說，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。白添輝的小兒子還特地從香港飛回老家，參加了這場比賽。

　　比賽結束后，四支球隊進行了一場聯歡會，南安的足球圈把這種聚會稱作“賽后總結”。雪峰分會的這場“賽后總結”非常熱鬧。“有的隊伍還把合唱團帶來了，擺了十桌還坐不下。”白添輝說。

　　喧囂過后，總要面對平靜。白添輝是上個世紀60年代的印尼歸僑，在他的記憶中，小時候就是在雪峰農場的曬谷場上踢球。如今，足球的接力棒已經傳到了一批“僑二代”的手上。

　　“年輕人都出去了，踢球的人越來越少了，場地也沒有，只能偶爾在附近的僑光小學踢踢籠式足球。”“僑二代”謝達文已經快50歲了，他說，希望能有一片足球場，希望足球能在雪峰傳承下去。

　　采訪現場有點沉默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：“我們是不是可以組織全省華僑農場的足球賽？”氣氛又活躍了起來。

　　或許，足球在這里可以用另外一種形式延續生命。

　　在分會辦公室的公告欄上張貼著85名會員繳納會費和捐款的明細，總計29375元。“經費主要用于比賽和公益事業。”據白添輝介紹，南安足協雪峰分會自2015年成立以來，就保持著每年慰問80歲以上老人的慣例。

　　在正對著大門的墻壁上，“讓我們享受足球的樂趣”這幾個鮮紅的大字，顯眼甚至有些耀眼。（記者 肖榕/文 林熙/圖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