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大的生活湍流發生在上個世紀90年代,唯一的女兒郭芹也病逝了。沒人看到當時近八旬的李佩先生流過眼淚。老人默默收藏著女兒小時候玩的能眨眼睛的布娃娃。幾天后,她像平常一樣,又拎著收錄機給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的博士生上英語課去了,只是聲音沙啞。“生活就是一種永恒的沉重的努力。” 李佩的老朋友、中國科學院大學的同事顏基義先生,用米蘭?昆德拉的這句名言形容李佩先生。女兒郭芹最后一次見到住樓下的作家邊東子,用一雙誠懇的眼睛說:“寫寫我爸爸吧。”邊東子后來寫了《中關村特樓的故事》,他說:“即使是功力深厚,又如何能寫全、寫透、寫準她了不起的爸爸和同樣了不起的媽媽!”直到1999年9月18日,李佩坐在人民大會堂,國家授予23位科學家“兩彈一星”功勛獎章。郭永懷先生是23位“兩彈一星”元勛中唯一的烈士。李佩回家后,女兒郭芹的朋友們都嚷著來她家看“那坨大金子”。該獎章直徑8厘米,用99.8%純金鑄造,重515克——大家感慨,“確實沉得嚇人”。
4年后,李佩托一個到合肥的朋友,把這枚獎章隨手裝在朋友的行李箱里,捐給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。時任校長朱清時打開箱子時,十分感動。
郭永懷雕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