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松心情,注意把握好旋律……”6月26日上午,在長汀縣新橋鎮石人“八一”希望小學(下稱“石人小學”)三年級教室里,一位精神矍鑠、中氣十足的老人正細心指導學生用葫蘆絲吹奏歌曲《石人山下我的家》……
這位老人叫丁福元,黑龍江哈爾濱人,今年已經78歲了,退休前是廈門一家公司的工程師。2015年冬,懷揣著對紅土地的眷戀,已是古稀之年的丁福元來到老區長汀支教。8年來,他兢兢業業、無私奉獻,讓新橋鎮石人小學、南山鎮塘背小學、河田鎮同心學校的農村娃體驗到了音樂的魅力,開啟了成長的一扇窗。
丁福元(中)把音樂課上到了森林中。 (受訪者供圖)
音樂支教改變農村娃
“閩西這片光榮的紅土地,是我做夢都想來的地方。”2015年冬,丁福元得知廈門市音樂家協會要選派一批音樂、美術老師到長汀等革命老區支教,他興奮不已。
丁福元打小愛好音樂,尤其對葫蘆絲、巴烏、竹笛等樂器情有獨鐘,并自學成才,如今是中國音樂家協會會員、中國葫蘆絲協會理事、中國陶笛協會理事。雖然已到古稀之年,本著發揮專長服務老區人民的想法,他主動報名申請支教。(通訊員 江鵬)
在長汀,他負責石人小學、塘背小學和同心學校等三所鄉村學校的音樂課。山里孩子沒接受過正規的音樂教育,更沒接觸過甚至沒見過葫蘆絲、巴烏等樂器,他想方設法從最基礎的樂理知識講起,手把手一個音符、一個琴鍵地教。
為了讓同學們不會因為重復練習而感覺枯燥乏味,丁福元經常在教學中給孩子們講一些英雄故事、革命故事,或者像個“老頑童”一樣來段笑話、段子什么的。有時候,他還會把課堂搬到田間地頭、山間河灘。
“在大自然中,孩子們更能感受音樂的魅力,因為很多樂器的聲音都是來自大自然的。”丁福元說,他這種沒個“正形”的上課形式,反而讓孩子們對音樂興趣倍增,課堂效果甚好。
慢慢地,從只知道簡譜上的“阿拉伯數字”到識別五線譜,再到掌握樂理知識、熟練演奏幾種樂器,越來越多孩子開始擁有音樂夢想。
“丁爺爺教會了我吹葫蘆絲、巴烏,我希望自己長大后能當一名音樂老師,像丁爺爺一樣,教更多的孩子學音樂。”石人小學學生肖雯君說。
在丁福元的努力下,三所學校的1000多名孩子學會了吹奏巴烏、葫蘆絲等樂器。“不僅是學生,連學校的老師們也受到他的影響,能用葫蘆絲演奏歌曲。”石人小學校長肖孝杰過去在音樂方面是“門外漢”,如今吹起巴烏、葫蘆絲來也是有板有眼。
“更重要的是,音樂課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孩子們的性格。”同心學校校長施姍娜說,她的學生中留守兒童不少,有一部分因家庭原因導致孤僻自卑,學習吃力,經過丁老師一段時間的音樂啟蒙,孩子們逐漸開朗、樂觀起來,學習成績也在進步。
“音樂能啟迪智慧,陶冶性情,給人自信。有音樂的陪伴,孩子們以后長大了,生活中會更有滋有味。”丁福元相信,只要孩子們發自內心喜歡音樂,就會對他們的成長大有裨益。
“還要培養專業音樂老師”
“一開始說支教一年,沒想到,時間一晃整整8年了。”丁福元回憶說。
“丁老師就像爺爺一樣慈祥。”石人小學學生劉夢潔透露,丁福元不但上課有趣,還很關心學生的生活,經常給他們墊錢購買樂器,每天上學、放學都要囑咐大家注意安全。
8年來,丁福元和山里娃結下了情誼,孩子們愛和他說心里話,經常帶些零食和他一起分享。“他們舍不得我,我也舍不得他們,只要這些孩子需要,我是義不容辭。”丁老師動情地說。
要知道,丁福元支教的三所學校相距甚遠,尤其是石人小學和塘背小學,更相隔七八十公里。常常,丁福元在一所學校上完課,就得坐幾個小時的車趕往另一所學校。如此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的奔波勞頓,使他身體每況愈下。
2021年6月,由于長期消化不良,丁福元被同事們“勸”回哈爾濱老家療養。
養病的那段時間,丁福元惦記的不是自己的身體,而是擔心孩子們的音樂課會因他不在而“荒廢”。為此,他時不時給幾名校長掛電話,千叮萬囑要學校督促孩子們自己多鍛煉、多復習……
2022年9月,身體剛有好轉,丁福元便不顧家人反對,回到了魂牽夢繞的長汀。“都說我年紀大了別折騰,讓我在家安度晚年。我覺得我現在身體還吃得消,老區的學生需要我,我不能丟下他們……”
這一次回長汀,丁老師選擇長住石人小學。
“看到丁老師踏進校門的那一刻,我哽咽了。”想起去年的那一幕,肖孝杰動情地說,當時為了迎接丁老師返校,自己想了很多感謝的話,可當握著丁老師的手時,卻激動得說不出來,心里只有一陣陣暖流涌動。
“與其說丁老師是返校,更準確地說是‘回家’。”在肖孝杰看來,丁福元一直把石人小學當成第二個“家”。“他不光沒拿一分錢,還經常自掏腰包給學生購買樂器、演出服等,僅這個學年上學期就墊付了好幾千塊錢。他來支教,我們真是有福??!”
繼續支教之旅,丁福元不僅教學生樂理、演奏民族器樂,更在石人小學組建合唱團、管樂隊,還教其他老師創紅歌、寫教材、唱紅歌,把偏僻山村的課堂搞得有聲有色。
丁福元常說:“奉獻使人開心快樂!”紅土地的浸潤和滋養,也給了他更多的創作激情和靈感。支教8年來,他相繼創作了《毛主席的馬幫》《再唱二小放牛郎》,譜寫了兒歌《少年強中國強》《勾勾婁》《勤儉歌》《石人山下我的家》《紅三十四師,閩西的驕傲》等歌曲。
“希望這些歌曲走出山村,走向更遠的地方,更希望自己能在長汀再干20年!”丁福元說,今后他的目標除了教好孩子們,還要培養起碼十名比較專業的音樂老師。“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。這樣,當我哪天教不動了,有人能夠來接我的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