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配樂和編曲上講,以往的黃英即使只有一把吉他,也可以做出更多層次,何況已經有更多器樂的融入。在保持自身特點的同時,黃英顯然也在嘗試更復雜的結構,這是對她下一首作品的期許。就如同博爾赫斯的迷宮,九轉曲折之后,豁然開朗,回味無窮,那種快感經久不衰。當然,這種作品不是人人能做,恰巧,黃英就有這樣的潛質。
出生開始來到這世上,一個人呱呱墜地,一個人牙牙學語,一個人學著適應時而美好時而殘酷的世界,一個人走在追逐的路上。聽《歸路》的時候感慨頗多,關于一個人旅行的意義,你的缺席造成了我一個人開始奔波景點,卻從來不覺得旅行是奔波,因為由心底而生的歡快喜悅無法取代。《歸路》讓你生出許多的畫面感:去海邊時不是一個人,去鼓浪嶼照碎花裙長裙,去廈大教室安靜看完一本詩集,去海邊赤腳踩浪花。
在黃英的歌曲中和大多數民謠最不同的清冷相比,更多是輕快的演繹;往往在主歌后,跳躍出充滿陽光的副歌。《歸路》可謂這類的代表作品,她說創作動機來源于一位朋友的訴苦,不知該往哪走。這時的黃英就像一個貼心的鄰家姑娘,她說,其實最好的勸慰并不是那些人生的至理名言,而是有個人告訴你說,“別怕,我和你一起走”。
這種對孤獨的輕描淡寫,顯然是消化了獨在異鄉的清冷,已成家有了可愛寶寶的黃英用第三人稱給予“歸家者”溫暖。需要溫暖的或許不是她,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倒影;是《重慶森林》里對著肥皂喋喋不休的警官,是《大話西游》里啃著香蕉故作瀟灑的背影。
聽著聽著,慢慢意會到,這《歸路》的樸素歌詞里對遠方的向往,包含的正是對故鄉的依戀——前路滿懷希冀,而故鄉在身后,扎實又堅定,等你回來。她可能自己也沒有意識到,她自己就像這一夜山花,一夕細雨,她和她的音樂潛伏在每一幅美好而易逝的畫面里,吸收著自然的靈氣,又漫開著,淅瀝著,不露聲色地滋養著每一個愿意慢下來的人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