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花街柳巷做一名文藝女青年是需要勇氣和才華的。
不要以為在這人人皆創(chuàng)業(yè)天天打雞血的今天,我們已輕松告別了侏儒癥的沉疴痼疾。中國電影第五代第六代之后似乎再無真正意義上的接力者了。倘若真有人肯命名,這一代電影人(當然,不光是電影人)不如叫“犬儒的一代”吧。所以我們見到《路邊野餐》,見到認真的創(chuàng)作人就會歡天喜地。好比在跑道上見到雖然不在前列但還在堅持的選手,我們拼命地歡呼“加油”。
《驢得水》也是這樣的選手,認真做戲,企圖隱喻,不吝呼求。見到這樣一位不肯犬儒的創(chuàng)作者,怎么能不為她加油呢?
有忘情的加油者,自然就有冷酷的觀察員。《驢得水》爭論雙方的觀點,我?guī)缀醵颊J同。看上去,犟頭犟腦的《驢得水》缺點也似乎是顯而易見的。劇中人物塌方般的突然轉(zhuǎn)折,用力過猛掏心掏肺式的表演,一切都像影片中那被女主人公張一曼撒向風(fēng)中的潔白的大蒜皮,浪漫乎,好像哪里不對勁。這種不對勁,跟在花街柳巷見到了文藝女青年的不對勁,如出一轍,有些驚艷,更有些擰巴。明明一個個理想滿滿的人,怎么就塌陷到面目猙獰猥瑣不堪的地步?即使惟一一位沒有在人性的試練中敗下陣來的張一曼,怎么就脆弱如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