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教師子弟,我最大的尷尬還出現在社團活動中,媽媽早在我兩歲時就創辦了心理健康使者團,社團的哥哥姐姐曾經偶爾接送我去幼兒園、學前班,我也曾和他們一起去青年宮做公益活動,成為社團的團長是我少年時最大的夢想。
高一時,我如愿加入。媽媽明確告訴我,我不能當團長,無論能力如何,否則會喪失社團的公允性。不能當團長,我也曾很不服氣,但已畢業的學長開導我,是否在社團中獲得成長,與奉獻有關,與職務無關。媽媽要求社團每個部門都要有自己的產品,作為秘書處處長,我創辦了與已畢業的學長交流的雜志《足跡》。
按照順序,我們是第三個發行印刷的雜志,前面還有兩本其他部門的雜志,但由于他們的主編忙于出國考試,沒有來校,截稿日期推遲,贊助商有些著急,于是,團長跟我商量《足跡》先發行,我們部的所有人開始加班加點。但同時,那兩本雜志的同學卻口出怨言,說我因為是老師的孩子,占用他們的發行時間和資金……
我覺得很委屈,一邊繼續鼓勵部員繼續加班加點,一邊向媽媽訴苦,她卻云淡風輕地讓我自己想辦法解決。我請聯系贊助商的同學站出來說明了情況,消除了誤會。這是印象中,自己身份最尷尬的一次。同時我也明白,對于媽媽來說,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,作為老師的公信力必將大打折扣。
其實并不是所有教師子弟都像我這樣,我的處境、性格和媽媽對我的教化決定了我處理問題的方式,雖然“很慫”,但是沒有出現風波,而且跟同學們的關系始終友善。
有一位比我小的學弟就沒那么幸運了。他的父親也是學校老師,一次午休時為了爭籃球場,他對學長叫囂“我在學校有人,動我一下試試”,結果被高年級學生暴打,他和他爸爸在瞬間被推上了學校輿論的風口浪尖……這個孩子不僅坑了爹,更坑了自己,一直是學生的笑柄。
當然也有更低調的人,跟我同屆的一個同學,直到高二我才知道他的母親在學校任教。而他為人謙和,成績優秀,愛好廣泛,在同學中口碑很好,即使有什么錯誤,大家也不會過多地議論他,我想這樣才是一個高層次境界。
再說回我,在高考結束的那天,我感到了無比輕松,不僅是因為高考的結束,還有一種總算可以不被人關注,為自己而活的感覺。相信媽媽也是松了一口氣。雖然有種種壓力,但總的來說,身為教師子女有利有弊。在校生活上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,老師也會費心督促學習。最關鍵的是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。
現在我跟媽媽偶爾會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,相互調侃一下,即使到現在我也沒想好是叫她老師還是叫媽媽,因為我好像根本就沒遇到過她,遇到了也一低頭躲過去……哈哈。
(天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郭子軒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