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年能攢下5000元就不錯了,過年一回來,先買個二手摩托車。”鄭超說。出去的孩子不一定會變成熟,但一定變得“社會氣”。前幾年,他們穿著帶破洞的牛仔褲,燙個殺馬特的發型,往摩托車上架倆低音炮,轟地在縣城的馬路上飆出去,馬達顫抖著怒吼,混合著低音炮功放的音樂,引來昔日同學紛紛注目。
這也是老師們最為緊張的時候。往年,鄭超從來不允許外出打工的學生打扮成這樣出現在教室門口。“有些孩子一看以前的同學打扮成這樣,覺得很拉風,自己也會跟著學。”
往往一個回來,在班上繞一圈,一些動搖的學生就跟著走了。
“學不進去。”小韋告訴記者。小學時,他還是個乖孩子,學習成績也不錯,但上了初中之后開始沉迷于網絡游戲,成績就落了下來。終于,在初一快結束的時候,小韋提出了退學,父母沒勸,“他們知道勸我也沒有用”;學校老師也沒有挽留,“現在的老師哪有勸的,都是隨自己”。
這樣的想法,讓老師們覺得冤枉。
學生流失的原因千奇百怪,有的悄不作聲兩三天不上學,老師打聽到家門上,才知道學生已經出去打工了,還有一次,鄭超發現自己代課的一個班有兩個學生沒有來,問班主任孩子干什么去了,班主任跟他說,“你問這做啥,人家回去結婚去了。”
在縣里另一所中學教八年級語文的李娜(化名)也告訴記者,前段時間,她所帶的班級上就有同班的兩個孩子,一男一女,雙雙輟學結婚。“他們是娃娃親,現在好像已經懷孕了。”李娜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