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是他教書的第13年。這13年里,最讓他自豪的是教出了考上名校研究生的學生。但更多的是失落,他初為人師時教的學生,甚至還有服刑的。
但他很少給自己現在的學生講研究生的故事,他把這份榮耀埋在心底,這是作為一名老師隱秘的欣慰與驕傲,“對于大部分孩子來說,這太遙遠,不想給他們太多夠不著的東西。”康明說。
康明最不想在街頭看到自己曾經的學生——去外地,或許還意味著自謀生路,而在街頭晃蕩,則意味著渾渾噩噩地混日子。而學生們也同樣不想看到他。街頭偶遇,總是遠遠地躲開,或者低頭不打招呼就走掉。
見識過世面的小韋尚未想好今后的日子。他想回家學點計算機技術,小劉則決定補補課,“回去就該上初二了,應該還能跟得上。”
大部分輟學的孩子,離開學校就再也沒有回來。有些家長不甘心,強行把孩子送回學校,可是在外面心野了,即使勉強回到課堂,能堅持下來的也很少。
2014年,有個家長找到鄭超,求他再收下兒子。“他初一就輟學出去打工了,但學籍一直保留著,現在回來直接跟初三班。”鄭超沒有抱太大希望,“畢竟太遲了。”
但他還是收下了這個學生。考不上高中,考上職高也行。這里一直是重慶職高的重點生源地,不少老師去重慶的職高考察過,“那邊的教育至少比我們領先20年。”老師們說。某些熱門專業(yè),如汽修、計算機和服裝等專業(yè),畢業(yè)后的薪資甚至比老師都高,這對于考不上高中的學生來說,莫不是一條好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