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12月31日傍晚,湖南衡南縣三塘鎮13歲男孩小羅涉嫌將父母錘殺,之后逃離。隨后當地警方接到報警并發布協查通報。北京青年報記者了解到,小羅一家四口,其姐姐和母親有智力殘疾。事發時其姐姐在家,父親倒下尚有意識時催促女兒向人求助。有村民向北青報記者透露,小羅愛上網,曾因多次偷拿家里的錢與家人發生口角。小羅與父親溝通很少,也曾以“吃的不好”為由打過母親。1月2日下午,衡南警方在云南大理將嫌疑人小羅抓獲,事發后他用其父親的身份證購票前往云南大理。
曾多次因偷拿錢與家人發生口角
2018年最后一天,13歲男孩涉嫌錘殺父母逃離;1月2日,衡南警方在云南大理將其抓獲。在衡南縣三塘鎮學塘村不少村民看來,13歲的小羅充其量是一個叛逆的孩子,“殺父母”很難跟一個孩子扯上關系。
小羅的家庭情況特殊,其姐姐和母親均有智力殘疾,13歲的小羅在當地一所中學讀書。“這孩子愛偷家里的錢,最多的時候偷過5000塊。”不止一位村民向北青報記者透露,小羅曾多次因為偷拿家里錢與父親發生口角,為此他父親還專門把錢藏在了蜂窩煤里。
事發當天,小羅的大伯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。小羅的姐姐跑來向大伯求助,她由于智力殘疾表達不暢,但她通過略顯混亂的肢體和話語向大伯轉述:出事了。
據小羅大伯描述,他匆忙趕至事發現場時發現,小羅的父母均頭部受傷流血,其母親癱坐在里屋已經失去意識,其父親躺倒在外屋的水泥地上。據小羅姐姐回憶,父親遭到小羅錘擊倒地后尚有意識,他催促女兒趕緊向人求助。至于當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,小羅的姐姐說不清楚。
事發后,曾有村民在距離小羅家500米左右的地方看到他家的摩托車倒在地上,據其推測應該是小羅作案后逃跑時打算騎走。1月2日下午,衡南警方在云南大理將嫌疑人小羅抓獲,事發后他用父親的身份證購票前往云南大理。
曾向同學謊稱母親在外地工作
13歲的小羅在語文課本上做了“華星中學八年級”的標注。他在2018年下學期剛轉學到華星中學,此前一直在大山中學就讀。關于轉學的原因,小羅的大伯稱,小羅愛上網,經常出現在大山橋鎮上的網吧,“老師找到小羅的父親說實在管教不了這孩子,這才轉了學。”
小羅的多位同學告訴北青報記者,他因為母親的智力殘疾很自卑,曾向同學謊稱其母親在外地有一份體面的工作,還經常拿錢請同學吃零食。“他還對母親表露過怨恨,認為母親不該生了他,也曾多次與父親發生爭執。”
“小羅愛上網”是村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,事發前不久,有人曾看到小羅的父親碰巧在游戲廳抓到他,“那次他偷拿家里1000塊錢,花得還剩200塊”。轉學以后,小羅寄宿在學校,周末才回家。小羅的父親生前,總在周末過完后將小羅送到附近的國道上,那里有學校的校車經過,將小羅帶回學校。
1月2日下午,在小羅家的兩層小樓外面,聚集了一些當地村民。小羅父親生前在外做裝修木工,每天最多能掙到五六百元,也是家里的經濟支柱。小羅母親雖然有智力殘疾,但有基本的自理能力,買菜做飯也沒有問題,她還負責種著家里的四畝田地。
小羅父母剛結婚時,家庭條件不好,經濟轉好以后,他們把房子加蓋成了現在的兩層樓房。樓房的每個房間都還未裝修,依舊是水泥地和簡單粉刷的白墻。家里除了基本的桌凳和凌亂的床鋪之外,沒有其他家具。
距離小羅的父母離世已經過去了兩天。2018年最后一天,小羅父母因腦部遭捶打倒在血泊里,當晚小羅最后的影像被監控拍到出現在網吧。隨后,他家里的墻壁上,貼了一張白紙寫成的訃告,訃告顯示,小羅的父母將于1月3日出殯。
男孩因未滿14周歲不會受到刑事處罰
對于此事,不少網友表示,此前曾有過12歲男孩殺害父母的案例,因孩子未滿14周歲,并沒有負刑事責任。但孩子若想重新融入社會,則是一項復雜的社會問題。
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與研究中心副主任、律師于旭坤向北青報記者介紹,13歲的小羅涉嫌錘殺父母事實如果成立,是故意殺人的行為,已經涉嫌犯罪。依據《刑法》規定,不滿14周歲的人,不管實施何種危害社會的行為,都不負刑事責任,即為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。小羅未滿14周歲,沒有達到刑事責任年齡,所以可能不會受到刑事處罰。
而小羅如何重新被社會接納,于旭坤認為應分為接納和改變兩個方面來看待。一方面是社會成員對于犯罪兒童的接納會有一個心理調適的過程,另一方面,改變的過程則需要孩子本身和家庭來完成。如果孩子確實愿意接受教育并且作出了改變,讓其他人能夠看到積極、正面的變化,其他社會成員也會愿意看到孩子的成長。(北青報記者 張香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