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美國最長的一趟旅行,是從加州東北部的舅公家里驅車前往南部的洛杉磯,而后長驅直奔內華達州的拉斯維加斯。
美國的風土的確和地球另一邊的不太一樣,高高低低的山陵,因為是旱季,滿山遍野枯黃,目光盡頭總是此起彼伏的干草丘陵。
我們凌晨四點出發,駕著一臺十幾年前的老舊吉普,盡管是日本車卻處處充滿美式肌肉車的味道,據說這輛車十幾年來一直是舅公自己搗鼓,總體看起來保養粗糙,但那顆發動機依舊動力強勁。去往拉斯維加斯的路上,有條長坡,綿延幾公里的上坡路,這個老家伙卻如履平地。
四周都是山,太陽從這一頭升起來,沿著它該有的軌跡劃過一道線,再從附近的某個山頭掉下去,原本枯黃的草地變成了一種靜謐的金色。
通常在公路電影里,是會有鼓點低沉的音樂,如同心臟的搏動一樣有力度和節奏感。然而我的舅公在接上他自己研制出的藍牙裝置以后,音響里傳出來的,是那首閩南人都會的《愛拼才會贏》和《金包銀》《歡喜就好》《命運的吉他》一眾閩南話金曲。
在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公路上,前方和后視鏡里一片空曠,天空散布著不同層次的蔚藍,音響里卻傳來哀怨的小號聲和臺灣歌手阿吉仔的“我比別人更認真,我比別人更拼命,為何比別人歹命”,這樣的氛圍著實是有些怪異。閩南話歌曲在年輕一代的耳中倒也不是難聽,只是那股濃濃的鄉土味辨識度太高了些。
總之伴著這些個閩南話歌曲,車子在美國地圖上劃過不短的一條線。一路上我被從小就熟知的閩南話歌洗腦,到達目的地拉斯維加斯之后,已經熟練掌握了十來首舅公鐘愛的歌曲。這十來首歌,主題比現在的流行歌更為寬泛,有感悟人生的,有感嘆命運的,也有懷念母親的。閩南話土則土矣,但似乎有某種魔力,有些歌的歌詞用普通話來說反而有些難為情。
之后的日子,跟著舅公到他的工人們的住所去。墨西哥人的車庫堆滿修車的物件,露天的小桌子上擺著小半瓶龍舌蘭酒,幾個喝得微醺皮膚暗沉的人跟著他們拉美風的音樂擺動身子。而另一旁的菲律賓人放的是東南亞風情的歌曲,在這樣的環境里,實在沒有任何的美國特征。就像在那段旅途中,閉上眼睛聽著那些旋律,似乎已經穿過了太平洋,連空氣都變得熟悉起來,噢,是故土的味道。(黃子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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